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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国人炒币有多疯狂,多离谱?

“在全罗南道万道郡松谷港,一辆银色奥迪被打捞上岸,车上3具尸体已经严重腐烂。是赵的家人在留下了‘月神币’、‘安眠药’、‘防波堤’等搜索记录后,失联了好几天。"

日前,韩国社会广泛关注的一家三口失踪案有了新进展。据悉,2021年,丈夫赵在10余种虚拟货币上投资1.3亿韩元,损失约2000万韩元。警方初步推测,男主沉迷炒币,输光了所有的钱,走投无路之下携妻女自杀。

虚拟货币再引关注。韩国的金钱投机到底有多疯狂?2017年,全球虚拟货币热潮开始。同一年冬天,全球最大的比特币交易有2/3发生在韩国。

截至2021年底,韩国虚拟资产交易所实际参与交易的用户有558万人。这意味着,在总人口只有约5200万的韩国,平均而言,只有不到1/10的人投机硬币。今年所有货币持续下跌,比特币从最高点下跌70%,月神币一夜之间“把钞票变成废纸”。

即便如此,很多韩国人还是沉迷其中。他们说,“我们没有什么可失去的。”

等待“毕业”的人们

虚拟资产交易所实际参与交易的用户,也就是人们常说的“投机者”。

他们活跃在“比特币画廊”等虚拟货币论坛,构成了韩国互联网中的一个特殊群体——等待“毕业”的人。

“毕业”是指“赚够了就选择退出”。

炒币者时不时会在相关论坛上传好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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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过月神硬币实现“比特毕业”. "

还有人列举自己的成绩,写下自己的经历,甚至举行抽奖,与网友分享自己的喜悦。

“认证,感谢月神币,我‘毕业’了。

这种土里土气的生活就这样毕业了,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感受。

我将从帖子中选择10个人,并给每个人20万韩元的资助。

请留言,祝你一切顺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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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所称的Luna货币在过去一年多的时间里强劲上涨——从不到一美元涨到大约119.5美元,总市值达到410亿美元,流通市值被挤到了虚拟货币的前五名。

“靠虚拟货币发家致富”的消息广为流传,越来越多的韩国人选择入局。比特币、EOS、露娜、UST等。市场上可供人们选择的货币越来越多。

热门的比特币在韩国虚拟货币交易总额中占比不到10%,可见市场类型的五花八门。目前,仅在韩国本地交易所上市的虚拟货币就有600多种,甚至出现了真人秀《街区之战》,供来自世界各地的虚拟货币开发团队公开竞争。

投机性货币市场炙手可热,但只有少数人能从中“毕业”。

尤其是2022年,很多货币持续下跌,比特币从最高点下跌了70%,EOS币几乎减半。之前备受青睐的月神币,一夜之间“把钞票变成了废纸”。5月10日至12日,卢纳币连续三天下跌,跌幅超过95%,最终跌至1美元以下。

现在论坛上比较常见的不是欢乐,而是抱怨。有人自嘲“我赚了35万韩元,今天飞了15万韩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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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因为心情起伏而大喊“还不知道EOS币是什么的家伙们,请在汉江上欢迎他们,好容易离开了。”

像赵家人这样有极端想法的人不在少数。据韩国《先驱经济》报道,卢纳币暴跌后,网上出现大量暗示投资失败,有人想自杀的文章。

更令人担忧的是,自杀圣地马坡桥的网络搜索量飙升。为此,警方甚至加强了麻婆桥附近的巡逻。

以Luna币暴跌为代表的这一轮“货币地震”波及深远。

打破平衡的神秘卖家

设计月神币的男子名叫全,毕业于斯坦福大学计算机系,曾在苹果和微软担任工程师。2018年,当全球比特币热潮升温时,他与总部位于新加坡的韩国电子商务平台TMON的创始人沈玄成共同创办了虚拟货币开发企业Terraform Labs。

“我们的目标是将所有‘稳定币’与电子商务和零售结算网络连接起来,打破国际商业的壁垒。”2019年,全杜衡满怀雄心,将月神币推向市场。经过一轮跷跷板式的循环套利,从2021年初到2022年4月,Luna货币暴涨近120美元,市值410亿美元,深受投资者欢迎。杜衡成了业界的宠儿,被称为“韩国版的马斯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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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速成功的“秘密”就藏在月神币的交易算法里。

卢纳货币不是孤立存在的。它与UST货币(泰拉美元)一起投放市场,两者高度相关。其中,UST币是“算法稳定币”,不同于目前市场上常见的“稳定币”。它没有抵押资产,而是通过调节市场供求关系来维持价格稳定。

【注:由于虚拟货币的价格极不稳定,币圈衍生出了价格相对稳定的“稳定币”,让炒家落袋为安,财富不缩水。常见的“稳定币”有法币抵押型和加密资产抵押型,即以法币(如美元)、加密资产(如比特币)或其他资产作为价值抵押,维持稳定币的价格稳定。】

简单来说,UST货币的目标是确保价格与美元1: 1挂钩,而卢纳货币是维持这种价值锚定的重要工具。

一UST货币等于一美元的卢纳货币。如果一枚露娜币的价格是1美元,就可以兑换一枚UST币,如果一枚露娜币涨到10美元,就可以兑换十枚UST币,两枚硬币“毁铸双向”。

理论上,当UST币的价格高于1美元时,投资者会将价值1美元的卢纳币发送到系统中,以换取1 UST币,然后兑换成美元,相应的卢纳币将被销毁。结果,UST硬币的供应量增加,价格下跌,卢纳硬币的发行量减少,价格上涨。反之亦然。

正如它们名字的引申意义,Luna(月亮)围绕Terra(地球)旋转,完成调节和稳定ust货币价格的套利机制。

为了吸引投资者,Terraform Labs还推出了所谓的“锚协议”(Anchor Protocol),允许用户存入UST币,并获得近20%的年化利率。这远远高于其他虚拟货币金融服务体系。

这种算法看似稳定,其实隐藏着巨大的风险。

UST没有抵押资产,只通过调节供给来维持货币价格在某个值附近的波动。当“ust币是一元无条件”的信任消失,市场自发调节供求的机制就会失效,随之而来的就是大规模抛售和平仓。此外,用一种虚拟货币作为另一种虚拟货币的价值担保,可谓“虚对虚”,抵御投机导致的价格波动能力较弱。

前Terraform Labs员工蒋炯-xi说,员工们对这种算法提出了异议,但全杜衡没有采纳。

今年5月,这种架空的“地月平衡”崩溃了。

一位投资者出售了价值8500万美元的UST硬币,导致市场发行量急剧增加,价格大幅下跌。由于规模过大,市场调节机制失灵,UST货币长期“脱锚”。Terraform Labs声称直接参与其中,但它已无法抑制恐慌。市场大量出售UST币,导致卢纳币供应量急剧增加,从而引发恶性通货膨胀。

于是,卢纳币接连断崖式暴跌,短短几天跌至0.00017美元,几近于零,紧接着是ust币的崩盘。受此影响,比特币跌幅超过20%,部分小额虚拟货币跌幅超过50%。

据韩国《中央日报》报道,约58万亿韩元卢纳币市值在韩国市场蒸发,超20万人遭受损失。所有人都在寻找那个神秘的卖家,但是没有人回答。

此时的全在做什么?

在坠机之前,Terraform Labs在韩国的分公司已经被撤回,人们只能在社交平台上寻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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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个人社交账号上发布内容,称自己从去年12月起就在新加坡。

根据这一线索,韩国记者发出采访邀请,先后走访了Terraform Labs总部和全在新加坡的住所,但未能见到全本人。全得住所位于当地一个富人区的高级公寓里。有各种室外游泳池、网球场和篮球场等。门外还有2小时送餐服务的大米和矿泉水。认购人姓名与妻子姓名相同。

第二天,记者收到全的回复,称会优先与媒体对话,但需要一段时间与各地区媒体联系。

被公众舆论吞没的政府

事实上,当Luna currency发展势头强劲时,Terraform Labs就成了目标。

2021年9月,在纽约参加虚拟货币活动的全收到了美国证券交易委员会(SEC)的传票。此前,SEC已经进行了4-5个小时的视频调查。

杜衡认为他不是美国人,Terraform Labs不在美国,SEC没有调查权限。因为撤销权,调查进入强制程序,双方开始了诉讼大战。

SEC介入是因为Terraform实验室的镜像协议。

比如在苹果股票“AAPL”前加一个“M”,就成了这份协议中与苹果股价挂钩的虚拟股票mAAPL,可以用卢纳货币和UST货币进行交易。从镜子里看,如果苹果公司的股票是136美元,那么苹果公司的市值就是136 UST币。

SEC指出,同类商品泛滥会造成市场混乱,应该受到监管,而这种效仿美股的镜像协议实际上是未经许可的非法交易。此外,SEC还要求Terraform Labs提交Terraform Labs拥有的Quanduheng和Luna coins等文件,以判断是否存在暗箱操作或不当获利。

目前美国法院一审二审结果都支持SEC,美国当局将正式开启调查。

韩国相关部门的措施相对滞后。今年5月,在国内受害者的集体抗议下,首尔南部地方检察厅金融证券犯罪联合调查团以“一号事件”立案调查卢娜-UST事件,重点调查全杜衡诈骗逃税嫌疑;6月,金融监督院称“正在积极协助检察机关调查”,是否违法尚无定论;今年8月,虚拟资产交易所发布了一项保护投资者的自律计划。

据新闻报道,8月中旬,全在新加坡接受虚拟货币媒体专访时表示,很难做出回韩的决定。“他们(韩国调查当局)没有起诉我们任何事情”。

韩国的反应与其舆论氛围密切相关。

早在2017年,由于虚拟货币的投机趋势,韩国决定禁止虚拟货币的发行和投资基金的筹集。时任国务总理的李洛渊警告说,“年轻人和学生争先恐后地炒币,以求在短时间内获取暴利。政府应该采取行动,因为放任可能导致严重的病理现象。”次年,司法部甚至策划了一项禁止通过虚拟资产交易所进行虚拟货币交易的法案,以关闭该交易所。

受此影响,相关企业为了逃避韩国的管控,大多在海外上市,法律法规相对完善的新加坡也因此成为集中地之一。

其实是韩国人民反应比较大。毕竟这意味着他们很难炒币。由于投资者的强烈反对,后续立法程序停滞数年,政府不得不退让。

民意只是影响政府决策的原因之一。

在虚拟货币热潮中,财阀的身影并不少见。现代区块链平台HDAC被创建和宣传,乐天也与区块链创业公司合作。掌握着经济命脉的力量进入市场,给政府决策套上了又一个枷锁。

虚拟资产交换的作用非常微妙。据MBC介绍,主要虚拟货币的上市信息会通过交易所偷偷流出,并从中获利。2021年Upbit Exchange的利润率高达88%,而三星、现代汽车等公司的年利润率几乎不可能超过10%。

舆论与各种力量交织在一起,共同影响政治家的选票和政策倾向,使得韩国政府在相关问题上束手束脚。据最新统计,韩国虚拟货币市场规模为55.2万亿韩元,日交易总额为11.3万亿韩元。

在悬崖边等待“毕业”

卢娜-UST事件并不是韩国人第一次被虚拟货币绊倒。

2017年,庆熙大学的一名学生进入虚拟货币,开春前赚了4倍本金,但随后损失了一半本金。他炒币的朋友70%都亏了。

2019年,《纽约时报》采访了一位年轻的韩国钱币投机者。他辞掉工作,到处借钱,每个月挥霍数百万韩元扩大投资,最后血本无归,可能达数千万韩元。

2021年,一家名为“V Global”的公司以投资虚拟货币为由骗取了3.85万亿韩元的投资款,6.9万人受害。

自从虚拟货币繁荣以来,类似的故事不绝于耳。韩媒曾指出,许多自杀事件都与虚拟货币崩溃有关。

即使负债累累,很多韩国人,尤其是年轻人,仍然不愿意放弃“希望”。据韩国金融服务委员会(FSC)统计,20-39岁的虚拟货币持有者(约308万人)占韩国该年龄段人口的23%。可以说每五个韩国年轻人中就有一个在炒币。

他们为什么这么执着?

“虚拟货币使社会财富从一个群体转移到另一个群体,它极大地影响了韩国社会。”这段来自一个社交媒体账号“Les Mis”(莱斯米斯)的话,赢得了很多钱币投机者的共鸣。

在压缩式的快速发展模式下,韩国社会资源高度集中在少数人手中,并通过政经界的频繁联姻,形成以婚姻和血缘为纽带的特权阶层。慢慢地,“金勺子,土勺子”这种说法就流行起来了。富裕家庭含着“金汤匙”出生,衣食无忧,前路坦荡;穷人的“土勺子”,就业困难,计划生育困难。

这一波“土勺”,大多出生于80、90年代,完全经历了韩国的经济不景气,地位阶层相比父辈有所下降。他们成功的人生轨迹已定:名列前茅,顺利上学。毕业后要么考公务员,要么想办法挤进财阀企业。

然而,在贫富分化和特权挤压的双重打击下,上升渠道更加狭窄,空间更加有限,竞争日益激烈,就业和住房的压力将更多的人拖入了“88万韩元一代”和“三掷一代”。

【注:“88万韩元一代”指平均月薪88万韩元的大学毕业生群体,仅能维持基本生存;“三代”是指迫于生活压力,无限期推迟甚至放弃恋爱、结婚、生子的年轻人。】

此时虚拟货币诞生,“土勺子”们看到了逆势翻盘的曙光。他们每天刷手机,看大盘,作为出人头地的唯一途径。更有甚者,他们聚集在网络论坛上讨论虚拟货币动摇韩国紧张的社会结构的可能性。

对自己社会阶层的不满是韩国社会货币投机盛行的深层驱动力。一项调查显示,韩国2/3的工薪族投资过虚拟货币,其中80%的人年龄在20岁至40岁之间。

对此,FSC董事长恩·朱成曾表示,“虚拟货币不是受资本市场法约束的证券,而是一种没有已知内容的虚拟资产。政府没有义务保护他们。如果年轻人误入歧途,我们必须警告他们,他们正在犯错误。”

这一言论引起了韩国钱币投机者的不满,他们发起网上请愿,要求恩承洙辞职,继续负债投资。一位硬币投机者形容自己是“站在悬崖边上的人”。投资虚拟货币是他为数不多的扭转自己命运的选择之一。

至此,韩国币链形成了一个闭环:等待“毕业”的人不断下注;躲在幕后的人变着花样牟利;利益关系渗透民意,套牢政府;求助无门的人被推到“悬崖边”,继续等待“毕业”。他们谈论的是“我们没有什么可失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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